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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瑞列/中立兄妹】《从1914到苏黎世》

配对:[瑞士]瓦修-茨温利×[列支敦士登]艾丽卡-佛格尔

很久很久之前写的啦,跟往前翻要翻好久才能翻到的奥列配合食用更好哦

点我收获冷cp 


 

  很少有人能预演未来,因而在遇见艾丽卡之前,吾辈一直以为苏黎世的夏季美景让人心醉,道边盛放的矢车菊、艾尔卡的凸窗还有斑驳的旧城墙。

  但直到那一天吾辈才发现,所谓利马特河畔的水乡,也只不过能媲美她裙梢下的小小尘埃。

 

  1914年6月,瓦修-茨温利从苏黎世返回伯尔尼,他的马车沿着利马特河一路向西南驰骋,从缀着丝边的窗帘里不时掠过红色砖瓦房和罗马式教堂的尖顶,与他背向的苏黎世湖倒影着这座从西元前3000年一直遗存至今的水乡。他拒绝了在奥古斯丁巷逗留片刻的提议,那座年代久远的挑楼建筑已经不能挽留他迫切的脚步。他听到马蹄敲击在边角微裂的古老地砖上,这座静谧的城市因为他1815年的坚持而得以不染硝烟,而现在世界范围内的和平正像摇摇欲坠的旌旗,被轮番践踏。

  瓦修靠在镶着金边的窗棱上,窗外是匆匆掠过的苏黎世别影,他打开盖着哈布斯堡家族最高徽章的信笺,上面熏着维也纳特有的味道,瓦修仿佛看见奥地利贵族只身坐在香布伦宫里,靠在钢琴上用戴了黑丝绒手套的修长手指小心抚摸它的边角。但让他不解的是,这位永远高高在上的奥地利少爷居然向他要取承诺,要他竭尽全力保护另一个国家——这未免看高了他。瓦修几乎可以想象贵族少爷写信时微微皱起的双眉,还有紧张地推动眼镜架的小动作。再次抬起头时瓦修只看到蔚蓝的天空,不染铅尘。

这让他想起小时候的罗德利赫,拘谨的小少爷睁着一双与天穹同色的眸子,垂着头用余光打量他。

 

 “请答应我,瓦修,我的朋友。我请你把艾丽卡当成自己的血亲,带她游览你曾经带我游览过的所有角落。”

 “我只希望在那个时候,她的耳朵里能只听到花开的声音,她的眼睛里能只看到日内瓦湖上飘扬的蓝白十字国旗,她不用面对我们大多数人都要面临的死亡和硝烟,只有生命的气息才能溢满她与你同色的眼睛。”

  瞧瞧这诚恳的扣扰。瓦修把信纸收进深黑的信封里,上面印着出自奥地利贵族花体且繁复的手写德文字符。

 

  艾丽卡-佛格尔?

  瓦修迫不及待想要回到伯尔尼,去见见这位绿色眼睛的列支敦士登女孩,于是他打开怀表烫金的盖子瞅了瞅时间。

该死,13点过三分。

早知道去火车站了,整点发的火车一个小时多三分之一圈就能驶到伯尔尼,如果那样的话他还可以趁余下时间还能去奥古斯丁巷转转。

 

艾丽卡决定留在伯尔尼的老城,这位列支敦士登姑娘在到达前曾有礼貌地向瓦修写信,她希望房子有大挑窗和阳台,花圃里种着三色堇和矢车菊,没有人在意的篱笆边疯长着灯芯草。

“如果从房顶远眺能瞧见阿勒河就更好不过,”艾丽卡在信里写,用一种兴奋的语调,“这会让我想起维也纳,毕竟阿勒河也是多瑙河的支流。”瓦修读到这儿,便敏感地察觉到悲伤,虽然无迹可寻,却横亘在他的脑海里。

 

一九四零年八月的第一个星期五,瓦修站在这座被称为“熊”的城邦里,他能看见阿勒河从他面前流经,根本不需要踮起脚尖或是从屋顶远眺。从连接新旧城区的古桥上驶过一辆马车,在这新旧相叠的岁月里,马车已经不足以彰显高贵的地位,只有怀念过去的人才对它恋恋不舍。拉车的马是两头雪白鬃毛的騸马,它们的四蹄轮番踢踏在十字地砖上,扬起灰尘。

艾丽卡-佛格尔,这位中欧女孩自己跳下马车,她大半额头被掩在黑色垂纱的帽子里,只有廋削的下颔和垂在肩膀上的栗色长发能被窥探到,发梢打着卷贴在深色的披肩上。

瓦修想去搭把手,毕竟受到了罗德利赫的恳求就要担负起责任,像一个真正的瑞士人那样。他走上去抬起后座上的皮箱,两口奶白色的皮箱被安置在主人身旁,并没有交由仆从管理,这可不寻常。但很快瓦修就发现了这些不寻常的根源,除了马车夫,艾丽卡根本就没有带任何女佣或家仆,她孤身一人来到伯尔尼,远离战乱和硝烟。就在瓦修提起箱子的瞬间,他听到艾丽卡正在和马车夫结算价钱,并感谢他送自己来到伯尔尼。于是他彻底醒悟了,艾丽卡已经做好了独自生活的准备,这让他没来由地很不是滋味。

 

“吾辈以为你会乘火车来伯尔尼,从维也纳或者瓦杜茨。”瓦修把箱子架在肩膀上,从兜里掏出钥匙来,动作别扭地打开门,这些本应该由管家打理的工作全落到了他的身上。“毕竟罗德也是这么告诉我的。”

列支敦士登女孩动作顿了一下,然后立刻作势打量房子躲开他的视线,视线相交时那双与他同色的绿色眼眸皴裂开波澜。

“罗德利赫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,”她轻轻嘟囔,然后惊讶地发现了落地窗外奔流不止的阿勒河,河水携带着岁月的尘埃汇入多瑙河,如果它逆流而上,就可以到达维也纳。

“战争,战争。”她轻轻叨念这个词语。

 

瓦修短暂地沉默,也许是因为他并不是个多话的人,年轻的时候和罗德利赫成为朋友已经近乎于奇迹。他决定就这么结束这段谈话,或许找个时间带她去苏黎世转转可以放松一下心情,也许让他流连忘返奥古斯丁巷也能留住中欧女孩的脚步。

 

就在瓦修准备离开时,听到艾丽卡在窗前叫住他。

“你不必愧疚,我只是因为马车脚程慢才选择了它,毕竟多留在维也纳一秒钟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恩赐。我非常感谢您的招待,茨温利先生,罗德利赫有您这样的朋友真是荣幸。”

于是瓦修转过身,他第一次看进艾丽卡的眼睛里,碧色的哀伤像是藤蔓缠住他的肺叶,让呼吸变成一件难以预期的事。就在那片虚空里,最深处,那儿藏着什么东西。

一个秘密,他更喜欢这么称呼它。

 

“你有一双美丽的眼睛。”他朝她欠身,金色的头发垂下来掩在眼角,这让他的视线朦胧。“吾辈相信罗德利赫先生一定会豪发无伤地归来的。”

中立的身份迫使瓦修在离开时无法说出'得胜'两字断言,他合上奶白色的木门,察觉到纯正的德语发音从门缝里流泄出来,爬山虎占据着墙壁上一片幽绿。

“当然,先生。”

 

走出一条街后瓦修不太放心地回头,他看见那个栗色头发绿眼睛的列支敦士登姑娘正趴在落地窗上,用手指描摩那一朵略过伯尔尼晴空的云。

 

还在这一天,瓦修走过带顶的走廊,四周的墙壁上镌刻着这座城市古老的故事,有关一个贵族和一头熊,这儿安静得让人难以想象,烟灰色的幕景下,葡萄藤攀上石板,让一切战乱祸患都销声匿迹。瓦修决定走去伯尔尼大教堂,去看看门柱上《最后的审判》,然后在为刚出教堂的伯尔尼人讲个笑话,保准他们在下个礼拜日做弥撒时笑出声来①。就这么想着,瓦修回忆起十五年前的一次长途旅行,目的地是邻国奥地利。

1889年的早春,瓦修应邀参加奥匈帝国举办的晚宴,按道理说他没有理由前往,即使在世纪之交也不行,但是罗德的来信总会让他想起曾经。于是他独自一人坐着马车穿过瑞奥边界前往维也纳,并没有接受弗朗西斯同行的邀请。维也纳还是老样子,维也纳森林平铺开一片郁郁葱葱,从三月河平原一路向内城驰骋,他几乎要不严肃地哼唱一支罗德即兴而作的小调了。但他依旧坐得端正,像一个瑞士人。

瓦修总是最守时的那一个,马车驶进香布伦宫时晚宴还有三刻开场,赶清早就到达的普鲁士人正和伊丽莎白不停地斗嘴,以至于处在风暴中心的罗德利赫只能尴尬地向他点点头,奥地利小少爷那一束翘起的发丝无奈地抖动了下。

瓦修只好独自一人转悠,也就是那儿,在这座举世闻名的维也纳夏宫开阔的走廊上,他发现了那个绿眼睛的女孩,她正倚靠在白色栏杆上往远处张望,她穿有蓝色裙梢的礼服,戴着一双黑色的丝边手套。瓦修于是走上宽阔的台阶,他走在与家乡相似的拱廊下,用顶头磨圆手杖敲打大理石地面。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,它们在绿眼睛女孩匆匆跑过身边时被一再放大,女孩子裙背上淡蓝的蝴蝶结擦过瓦修的手背,让瑞士人回过头去,注视她的背影消失在烟灰色走廊的尽头,汇入到金色的奥地利宫廷中。

 

舞会是最让瓦修烦恼的社交活动,在殿堂里回响不绝的音乐来自他的朋友罗德利赫,连伊丽莎白都被迫提起裙摆与基尔伯特共舞一曲,不善于表达和内心的胆怯让瑞士人只能倚在劳伯格钢琴的琴身上,有些寂寞地啜饮淡红色的酒液。他又看见了那个绿眼睛的女孩,她独身一人站在垂地窗帘的阴影里。

于是瓦修走过去,他觉得一切都开始不受控制。

 

“您能和我跳支舞吗,小姐。”瓦修感到羞赦,他觉得自己一定像一位没教养的法国人。因而当他看到绿眼睛的女孩诧异地瞪大眼神时就更加红了耳尖,那双连岁月都无法比拟的眸子里潜藏着许多无法言明的情感。

“我想罗德不希望看到我们在他举办的舞会上落落寡欢。”瓦修着急解释自己的企图,同色的绿色眼瞳慌张地四处周转。

一定会被拒绝的,他有些难过地垂着头。

 

“当然,先生。”

女孩用黑色丝边的手套挽住他的臂弯,眼角弯开一个弧度,淡蓝的裙梢像是一朵盛开在木制风车下的三色堇。明丽的色泽里晕着那一双悠远的绿色眸子,像一片蔓延至天边的春野。

 

1914年的圣诞节,瓦修不再独自一人在苏黎世度过,他邀请了艾丽卡同行,他们一起去伯尔尼车站转车,时间是12月的第23天。艾丽卡脖子上围着瓦修唯一的围巾,瑞士人把报纸揣在怀里不给列支敦士登女孩瞧见,西线的消耗战让路德维希自顾不暇,罗德利赫在巴尔干战线上正失去着一个又一个奥匈帝国的小伙子。

伯尔尼未染硝烟的天空别样地深邃,嵌着淡色的星辰,平铺在诸神守卫之下的瑞士国土上。瓦修和艾丽卡顺着人流走上开往苏黎世的火车,寒冷的冬夜让车厢里静谧地像铺满星子的天穹。他们默不作声盯着窗外划过的景色,只有阿勒河波澜无声地流淌,不时从森林后冒出点着灯的小屋,还有夜枭扑楞着翅膀一闪而过。

 

“瓦修哥哥想好怎么过平安夜了吗?”

艾丽卡在黑暗里牵住了瓦修的手,因为围巾转让的关系,瑞士人的手冰凉地不像话。后者在黑暗中颤了颤,然后把头埋进衣领里,只发出含糊的嘟囔。

“吾…吾辈明天去近郊砍一棵圣诞树,艾丽卡要多高的,5米、10米还是更高的?”

 瓦修此时已经不知道如何隐藏自己羞赦的尾音了。

 

列车到达苏黎世是在半夜,两人站在奥古斯丁巷里跺脚以寻求温暖,呼出口的白气温暖着手掌,还是一样静谧的夜,天穹是深黑色的,像是天鹅绒一样剔透的黢黑。

 

这样的话,以后的圣诞节都一起过吧。

Fin.

 

①:据说伯尔尼人反应迟缓,瑞士有一个笑话说:你千万别在礼拜五给伯尔尼人讲笑话,否则他会在做弥撒的时候笑出声来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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